没来得及早恋的人 | 华文说

没来得及早恋的人

文/王泽鹏


1

我是不折不扣的早恋分子。


为此也吃过不少苦。


六年级那年老师向我妈举报,


说我为了跟女孩子聊天,偷偷换座位到后排去。


我妈和我爸闻言一惊,顺藤摸瓜一路调查。


那天下午我爸提前下了班,


把我拉到房间,手里握着衣架:


“是不是交小女朋友了?”


“没有。”我看着那衣架后退两步,“真没有。”


我爸把我拽过去一顿抽:“我都看到你牵人家小女孩的手了还没有。”


被打哭后,我答应我爸以后不交小女朋友了。


只是每个小孩子都做过违背父母意愿的事。


比如偷看电视,


比如偷吃零食,


比如偷去黑网吧,


对我而言,在那天后,


恋爱也变成了需要偷偷摸摸的一件事。


2

成为我这样的“早恋积极分子”,


得细心,得小心,还得抗揍。


相比之下,有另一类人则属于“不早恋分子”。


年初时有个朋友,女生,对一个男生有好感。


但因为跟男生异地,自己的工作还没找到,


许多的因素让她不是那么看好这段感情。


男生跟她表白了,她拒绝了。


拒绝后心情又很糟糕,


跑过来blabla跟我说了很多。


那天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她问我:


“是什么让你有勇气开始第一次谈恋爱的?”


我笑笑说:“我第一次谈恋爱还小,什么都不懂。可能是因为什么都不懂,所以什么都不怕。”


她沉默一会,叹口气:


“可能是我从小太挑剔吧。”


我:“你这不叫挑剔,叫害怕。”


她:“我打了害怕两个字,然后又删了,觉得有点怂这个词。”


那天跟她聊完以后,


我忍不住想起高中另一个朋友。


高一时她被喜欢的男生表白,


犹豫了一星期后答应了。


结果第二天,她就提出了分手。


男生问为什么,她摇头。


男生又问为什么啊,她声音有些抖:


“我怕被我爸妈知道。我真的怕。”


3

每次写“早恋”,人们都难以避免地谈到父母。


但对于一部分没来得及早恋的人而言,


比起声讨父母,或许他们更想知道的是,


自己是否能处理好一段感情。


因为太多人把学生时代的感情形容得纯洁而美好了。


越多的人缅怀那些所谓的青春,


“不早恋分子们”就越是隐隐觉得是不是哪里不对。


就像那个问我为什么敢谈恋爱的女生一样,


脑海里会隐隐觉得,


我真的适合吗?如果搞砸了怎么办?


朋友直到大学毕业都没有谈恋爱,


或者说他也没有刻意去找过对象。


我问了几个问题。


第一个是:“真的没有喜欢的人吗?”


他:“工科学校耶,女生太难找了。”


我:“以前呢?”


他:“一个吧,表白一次没成功,就好好学习了。”


我:“以后呢?”


他:“等富婆包养吧,没有就相亲咯。”


我:“遇到喜欢的女生会追吗?”


他:“不知道哎,遇得到再说吧。”


最后一个问题,反而是他问我的。


他摇了摇手上的半杯咖啡,半开玩笑:


“从你的角度来说,你觉得我适合谈恋爱吗?”


4

那天我很认真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曾认为自己不是一个适合谈恋爱的人。


说完这句话不久以后,我就谈恋爱了。


但直至今天,哪怕在别人眼里我们很爱秀,


我仍然认为我不是一个适合谈恋爱的人。


我不细心,常忘记她讨厌的某些细节。


我不聪明,常在她难过时不知所措。


我也不贴心,至今都没有给她准备过什么浪漫。


我们冷战过,我们觉得很累过。


早恋过的人在感情里也是摸爬滚打的。


不管早恋过还是没早恋过,


不管恋爱过还是没恋爱过,


对于每一段感情而言,都是从头开始。


我真的没有遇到过谁属于那种特别适合谈恋爱的体质。


他觉得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于是又问:


“那你觉得早恋和没早恋最大的区别是什么?”


我想了挺久的,最后只说了一句:


“可能早恋分子错过的人少一点吧,他们不用等。”


他沉默。


写在最后。


不早恋分子们已经等了18年,


如果遇到喜欢的人,就别再犹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