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我们是怎么从无话不谈到无话可谈的? | 华文说

朋友,我们是怎么从无话不谈到无话可谈的?

1

昨天刷朋友圈的时候,一条消息轰炸了我的眼球——晓敏结婚了。


我以为自己眼睛花了,认真地确定了好几遍照片上穿着婚纱笑的一脸明媚的女孩是晓敏后,才默默地点了个赞。


可能她都忘了,我们说好要当彼此的伴娘的。


晓敏……嗯……曾是我最好的朋友。对,是“曾”。


有人说,人生中最怕“曾”这个字,他曾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曾是我最喜欢的人,它曾是我最喜欢吃的食物,它曾是我最喜欢的歌……


曾,这个字,好像与生俱来就带着物是人非的清冷气质,提醒着我们,时间正毫不留情地偷走我们的所有。


比如,在我生命中出现过的,又一闪而逝的,朋友。


2

我和晓敏有多久没见了呢,三年?五年?还是更久?


我不记得了……但我很确定,在我们的生命中有过那么一段日子,我们都认定彼此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然而很多年后的今天,我们已经……断了联系。


我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不知道她有没有改掉爱哭的毛病,不知道她的身边又是谁陪她一起笑闹和疯。我都不知道了……


甚至她结婚的消息,我也是从朋友圈里看到的。


我们就这样,从原来的形影不离变成了现在的点赞之交。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我们从无话不谈到无话可谈?是从什么时候起,我们从每天一通电话到到每月一通直到再也不联系?是从什么时候起,我们……成了现在这样呢?


3

回想我走过的青春,每一段都有晓敏的陪伴。


我们曾换着穿彼此的衣服,我们曾换着用彼此的笔和尺子,我们曾一起喂养学校车棚后面的流浪猫,我们曾一起折了五百二十颗星星送给她喜欢的男生,我们曾一起在KTV里狂吼着《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


那年的我们眸子清亮,那年的我们坚定异常。


我和晓敏曾努力地把彼此揉进对方的漫长岁月,曾努力地在彼此的记忆里种下一朵朵向日葵,曾努力地成为彼此最重要的存在。


那时候的我们都认为我们是彼此最好的朋友,永远永远。


4

后来,我转学去了另一个城市读书,晓敏留在了家乡。


临走的那天,我们抱在一起哭的稀里哗啦。虽然我寒暑假还是会回去,但是晓敏还是哭着说——千万不能忘记她。


我用力地点头,滚烫的眼泪落在晓敏的肩膀上。


接下来的日子里,乖乖女的我按照大人的要求规行矩步地过着读书上学的生活,而一向随性张扬的晓敏一头扎入了社会的浪潮。


岁月更替,走过了在一起胡闹的小孩子年龄,走过了彼此懵懂青涩的青春期,我们都成长为了大人。


我涉世未深,眼中还写着稚嫩。晓敏的眼中却是藏不住的经历了人世冷暖的沧桑。


我们依然尽量保持着每天一通电话的习惯,如果我回家了,依然会第一个去找她。如果她来我的城市了,会绕远路跑来见我。


她告诉我她打工时遇到的人情冷暖,给我讲她相亲遇到的一个男生还不错……而我给她讲前几天上课老师讲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故事,给她讲我们的作业多的要死……


她觉得我的世界充满了乏味无聊的书生气,我觉得她的世界离我还有好多年。


我们努力的找着话题,努力的缓解着彼此的尴尬。


可是我们的话题还是越来越少,她不懂我的忧愁,我不懂她的烦恼。


我们都发现,我们的电话从每天一通,变成了每周一通,渐渐地一个月都打不了一次。


因为,在一番嘘寒问暖后,电话那头,常常是沉默,无尽头的沉默。


假期好不容易见面的时候,我们也不像之前一样,给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而是礼貌性地微笑招手。


尽管我们尝试着挽回我们的友谊,可是我们还是越来越远了……她不再主动联系我,我也不在主动联系她。


直到……彻底断了联系。


5

没有谁离开谁是不能活的,我和晓敏亦是。


现在,我的身边有了许许多多的新朋友,他们能理解现在的我的世界,陪我吐槽,陪我胡闹。他们代替着晓敏陪我走后面的人生路途。


我想晓敏也是一样吧,她一定也认识了新的朋友,能代替我陪她走下去。


前一阵在微博上看到这样一句话——


各自有了新朋友,多久不再并肩走。


恍惚间想到晓敏,我们有多久不再并肩走了呢?


6

陈奕迅唱——来年陌生的,是昨日最亲的某某。


有时候,回头看走过的路,身边的有些人,不知道怎么,走着走着就弄丢了。列表里躺着的头像背后,多少人的相册里变成了一道横线,又有多少几百页的聊天记录变成了现在的不闻不问。


我们都清楚,不是他的错,也不是我的错。我们没有吵架,也没有不快,就是那样,一点点地,一点点地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彼此的生命里,甚至连一句再见也没有说出口。


曾经,我们高举酒杯,在KTV里高吼着《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我们大喊着——分开以后一定要常聚,谁不来谁是狗!


可是到后来,谁也没有来。


说好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的,那所谓的一辈子也不过成了笑谈。


7

这些年来,渐渐开始习惯身边的人来来走走。


有的人说,你真的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呢。有的人说,我们要永远在一起。他们其中很多人都在赚了我一大箩筐的眼泪后,转身就消失在了茫茫人海。


梁实秋说:你走,我不送你;你来,无论多大的风雨,我要去接你。


我努力地试着去习惯所有人的出现与离开,也逐渐去谅解我们在彼此生命中的不辞而别。


我渐渐明白,也许有的人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只是为了陪我们走一段路,我们注定会分道扬镳。


告别的时候,我们都明白——我们只能陪对方到这里了。


这是性格使然,也是命中注定。


8

有人说,能走掉的都不是朋友。


我一点也不赞同。


我要谢谢那些陪我走过一段路的人,即使后来人海茫茫我们匆匆离散,但是那段一个人的路,还好,有你陪着我一起走啊。


更要谢谢那些出现在我生命中就再也没有消失掉的人,很幸运,一路上我们的默契那么长。更幸运的是,无论如何我们都没有离开过对方。


9

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一直在单曲循环着水木年华的《一生有你》,温暖的歌声在耳边轻轻吟唱——“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来了又还,可知一生有你我都在陪在你身边……”


那些出现我生命中来了又还的人,那些行色匆匆又一闪而逝的朋友。没有我的日子里,希望你过得好。但是我也希望无论你过得多好,都请不要忘记,我们曾在深夜把酒言欢的岁月和那时笑中带泪的时光。


别来无恙,你始终在我心上。


就像那些年我们唱过的歌,喝过的酒,看过的夕阳,爱过的脸庞。


我渐行渐远的朋友啊,我人生最狂时光,谢谢你曾经在场。


原作者:花暖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