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被闲言碎语影响,别困在别人的眼睛和嘴巴里走不出去。 | 华文说

别被闲言碎语影响,别困在别人的眼睛和嘴巴里走不出去。

1

我是一个很在意别人看法和评价的人,曾经有一段时间,我困在别人的眼睛和嘴巴里走不出去。


那些嘈杂的纷扰,如同纠缠锋利的荆棘,漫布在我生活中的各个角落,刺得我生疼。


家中长辈和我说过这样一句话:“无论是赞美还是损贬,你只需要听百分之五十。”因为有的好话可能别有用心,有的贬低可能只是情绪的溃口。


在群体中,每个人都会是“评价”或者“议论”这个动词的施事者或者受事者。并不是你三缄其口,对你议论就会完全消失。


佛学里有个词叫做“观照”,就是当一件事情发生的时候,看透它的缘起和走向,想想别人为什么攻击自己。大多数的时候,回击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如果你很深的去探究别人的用心,说不定会发现很多人性的阴暗面,你会发现很多张扬的攻击背后可能是非常卑微的心理。


生活偶尔会像一场倾盆而下的大雨,浇得你透心寒冷,但总有些人始终冒雨前行,那些人热力十足,他们的快乐和正能量都不是与生俱来的,只是把泼在身上的冷水蒸发干净了。


2

高中的时候,隔壁班有个皮肤黑黑的姑娘,她其实是我的小学同学,虽然还在同一个学校,初中高中却不在同一个班,所以久而久之也生疏起来,也就是见面打打招呼的交情。


她长得有些胖,嗓门很大,声音也有些奇怪,要是大声说起话来,绝对是排山倒海的阵势。


但是在我的记忆里,她好像常常是保持沉默的。


寄宿制的学习让十七八岁的女孩子们生活在一起,整天叽叽喳喳黏黏腻腻,恨不得上个厕所也要结伴而行。她并不住宿舍,总是行色匆匆,下了课就从教室消失了。大家说起她,常常会皱眉头,她啊,不太合群,长那么胖,声音还奇怪。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没有注意过她,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只是有一次去离教学楼很远的教职工宿舍找班主任交作业,路过一间小小的琴房,发现了她,和她沉默的秘密。


那是属于她一个人的,隔绝世界喧嚣的小角落。


她竟然在唱歌,还是美声唱法,偶尔会带些花腔,流畅又深情,她闭着眼睛,并没有意识到有人发现了她。我从来没想到这个大嗓门的姑娘还能唱出如此动听的歌声,就像明星一样,那一瞬间,我发现她其实很有魅力,和同学们闲言碎语中的都不一样。


我悄悄潜入她的世界,有意无意地和她搭话,她也很热情,和我分享喜欢的俄罗斯电影,给我看她写的小说和画的画。她其实是个很有才华的姑娘,学习俄语,钢琴,美声,还自己写小说和谱曲。


那些语句细腻,可是总带着一些凛冽之感,她笔下的主人公大多是被抛弃的小女孩,或者奔波在未知的目的地的流浪少年,让人看着会有些心疼。


其实她很热情也很可爱,不是那种不愿意接近大家的人,也不是大家口中声音难听的“怪物”,只是觉得人群带花又带刺,为了不弄疼自己,于是她连花也不要了。


我有一次无意和她说起听到她唱歌那件事情,她很惊讶,犹豫了很久告诉我:她小的时候学唱歌,长得也苗条,但是小学毕业的时候生了病,吃了太多药,激素过多,身体发胖得严重,嗓子还坏了,为了继续唱歌,去学习美声,换另外一种发声方法继续梦想。


那一瞬间,我觉得所有的闲言碎语戛然而止。


她并没有尖锐的反击,也没有自怨自艾,而是继续做着她觉得对的事情,继续朝着她想要的未来。我忽然想到一句话:“不气馁,有召唤,爱自由。 ”


她毕业后考到了北京,如愿以偿学习俄语,再后来听说她去俄罗斯留学了。


3

忽然想想,已经几年没见到她了,前几天同学聚会,有人无意中提起过去那个胖胖的大嗓门姑娘,大家都记得她的外号,思索了很久才想起她的名字。


与她还有联系的同学给我们看了她在俄罗斯的照片,大家都唏嘘不已:“其实她瘦下来还挺漂亮的,人也蛮好的。”


我想她应该是没有机会亲自听到这迟来的赞赏了吧,不过我想她也不需要,因为那个姑娘早就悄悄地接受了一切,让自己变成了不为他人而绽放的花。


在那些才华和内心的热情都被外表的平凡包裹起来的时候,她一定也承受了旁人不能理解的孤独,但她静静地把自己裹成一个茧,在黑暗里面小心等待。


这世界真的不够公平啊。


有些人的成长像是制玉,是家庭的呵护和朋友的陪伴下下慢慢被磨得日渐成熟温润,有些人成长则像是打铁,生命在被某个瞬间忽然烧得通红,然后捶捶打打,冷水一浇,就变得坚硬无比。


后一种成长看似冒着疼痛的风险,但这铠甲始终更加坚硬,让人在那些孤立无援的时刻,也能挺起胸膛。


村上春树写过:“你要做一个不动声色的大人了。不准情绪化,不准偷偷想念,不准回头看。”


世界喧嚣嘈杂,人们都在兀自说着做着自己的事情。


真正的长大,是明白到自己的渺小,无力和孤独,面对那些来自周围不可控的纷扰,并不畏惧,承受但不软弱,慢慢改变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