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喜欢一个人,现在喜欢一个人 | 华文说

曾经喜欢一个人,现在喜欢一个人

1

“我很喜欢你,你能喜欢我吗?”小云很认真地看着阿乙。


这是他们交往的第二天,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喜欢说白了就是一种感觉。


“嗯……”阿乙很沉默,似乎在手机的另一端想了很久,小云也等了很久,不是因为胆怯而害怕结果,而是惊讶于这样勇敢的自己。


熟悉小云的人都知道,本人并不给人勇敢、热烈的初印象,像极了轻轻落地的细雪,不过于生冷,但也从不轻易依附。


终于开口了,“哈哈,你还小嘛,像个邻家小妹妹的……”小云听出来了,这句话是拒绝的意思。


年轻时候被拒绝是一种常态,而真正考虑起生活来,被拒绝就是断绝一切往来。


小云听明白了阿乙的意思,但丝毫不影响两人的交往,相反比之前见面的次数多了些。即使她有时下班很晚,阿乙也会赶到她家附近,两个人见面聊聊天,甚至给旁人一种错觉,这就是一对还未牵手的热恋情侣,也给彼此一种错觉,再稍微坚持一下啊,真的就能在一起的,很有可能的。


“怎么能轻易放手呢?”固执地小云问自己。


“可是我们这样算什么?”有些犹疑的小云问自己。


有些矛盾越想越纠缠,而矛盾中心——那个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不为所动。


友达以上、恋人未满,这种不能彻底拥有、又不能彻底死心的感觉,比如鲠在喉更让人难受,下不了放弃的决心,也坚持不住自我怀疑。


煎熬总有一天会如火山爆发,郁积的情绪会在某一个瞬间不崩溃自己,就会伤害别人,而小云想了另一条更迎难而上的路,这条路必须抛弃过往,披荆斩棘。


2

“阿乙,你喜欢我吗?”小云认真地问。


“怎么又问这种话题?”阿乙还是招牌的温暖微笑,也许她看见还是会有些心动,但小云并没有打算见面问这种话题,因为伪装的坚强很可能会随时崩塌,还是手机问他好了。


“要是不喜欢我,我就要和别人在一起啦。”小云说得云淡风轻,眼泪却固执地在眼眶打转。


其实就等一个结果,非此即彼的结果,让自己认栽选择放弃的理由。


阿乙被逼到墙角没了退路,他想了很久,回忆了第一次认识小云的时候。那一天晚上,月色朦胧,人流如织,他们相隔只有几百米,却花了一个多小时,来寻找那个初见的陌生朋友。


但在小云看来,这是好事多磨的前兆。能花一个多小时等陌生人的男孩一定很温暖很有耐心吧,她的方向感很差,只是不停地问他。


“你在哪里啊?”


“我就在这里,银行下面的树底下。”阿乙说。


“哪个银行?”


“建设银行啊。”


“哪块的建设银行啊?”小云更着急了。


“好的,你就在原地,那我过来了。”


这是个什么人啊,路痴到这样的地步,阿乙想起来还是有些想笑,甚至能清楚地回忆到自己当时有些不耐烦的神情。


谁也想不到第一次见面发生这样的小插曲,却预示了这个故事的某种结局。


再想一想第一次吃饭、第一次逛街、第一次聊些很有趣的话题,很想笑,但现在笑不出来,他要做一个很重要的决定。


他想了很久,似乎越想越乱,似乎也不敢说小云是那个百分百的女孩,只能说是相处温暖,灵魂契合,但总觉得似乎永远缺少某种东西,颜值、才华还是某些更不为旁人理解的理由。


总之,阿乙的最后决定是:“对不起,小云。”


不算是欺骗吧!


也不能说是浪费青春,白白地为一个人付出了这么久,更不能说自己一无所获,还是有快乐,有感动的,比如某一瞬间有情侣般的浪漫,但就是不能叫“在一起。”


3

阿乙经常说:“你还小,蛮可爱的。”


小云经常问:“可爱不能算是喜欢吗?”


这种诘问式的聊天,换来的又是一阵沉默……


以前除夕夜,小云向阿乙要了红包,好啊,他痛快地答应了,她拿到这十块钱,高兴地一直傻笑着。数字10代表了完满啊,十全十美啊,她这样想。


可是,一切虚浮着的梦都破碎了,自己营造的彩虹气泡只能一瞬看见天空中紧蹙的云,碎了之后,心痛不已。


她竭尽全力付出了,最后也决定放下了,爱情是需要彼此喜欢的,比起一见钟情,似乎更经得起考验的是彼此适合。


她选择了谈一场正常的恋爱,阿真成了她的男朋友,阿乙成了过去,断绝往来。


以前,很不理解女生为什么总是要删去和过往的一切联系,也许不是为了重新开始,而是想寻找生活的另一面,规避掉不让自己引起回忆的事情,防止深夜一次又一次的心痛。


前前后后,事不过三,小云问阿乙:“你能喜欢我吗?”


“你,喜欢我吗?”第二次。


“我想最后一次了吧,你会,喜欢我吗?”


第三次,还是拒绝。


一个女生反复追一个男生,结果往往是让人失望的。我不能解释缘由,但确实是真实存在的案例。


对于男生,轻易得到的又怎会轻易珍惜,正如歌词所说:“失去后才觉得刻骨铭心。”


有句话大概这样说:“如何判断你爱不爱一个人,就是看见对方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


小云告诉阿乙:“我有男朋友了,你不能找我频繁聊天了。”


后来的阿乙说:“当时听到这句话,真的很难过,但想想是自己放弃的,怨不得别人,大概是没有难过的资格咯。”


这句话说得很矛盾,不能一直享受被喜欢,却不给付出的人谈结果,这样说来很无耻,也很没有责任感。但不能说对或错。


越年长,你会发现,自认为的理所应当的理由往往会伤害了很多人,不是自省这么简单,是需要拿一辈子来偿还的。


4

后来,小云和阿真也分手了。


他追小云的时候,跑前跑后,甜言蜜语,觉得就是一个很可爱单纯的女孩子,自己的某些伎俩可以一直隐瞒着。


有一个现役交往的女朋友,并不影响相亲这一固定流程,这是阿真的内心逻辑。


可是小云看见了,对爱情的理解又一次出现了偏差。爱情不就是情愿得一人心吗,和别人还聊到结婚这一层面,那自己又算什么。


“你是做什么的?”


“你家在哪里?”


“你有没有照片啊?”


这是相亲必有的流程式问候,小云看着那些聊天记录,当然内心很不平静,或者是对阿真有些失望。


争吵,很多次争吵,直到阿真出手打了小云,这段爱情没有上升到日后的家暴彻底结束,很庆幸。


如果青春必须有色彩的话,爱情必须是浓墨重彩的虚幻。能让人心痛的必然让人成长。


再后来,小云和阿乙又恢复联系,大概是遗憾成了指尖的刺,碰到总会隐隐作痛,所以才格外注意他的动态。


阿乙这一次带小云去了他家。他的父母开心极了,妈妈拉着小云讲各种阿乙的事情,一定要说儿子的好话,日后才能成为一家人嘛。


看起来,真的很像情侣啊。


走出家门时,阿乙的妈妈开心地说:“小云啊,下次来我们家,阿姨一定带你去吃虾。”


后来有一天,阿乙笑着说:“我爸妈想请你来我们家吃饭。”


似乎肯定能成功的事情,出现了戏剧性扭转,小云拒绝了。


“你自己给你爸妈说吧,我们关系你比我清楚。”


沉默……


“那我后悔了,我们还能回头吗?”


“回不去了。”


5

以前很喜欢的一个人,以后就是陌生人了。


如何解释小云的选择呢?


以前总想轰轰烈烈谈一场永不分手的恋爱,这句话看起来是结果,其实每个人都享受的是过程,永不分手只是遥不可及的梦,认真的人输得最惨。


现在总想找一个共度余生的人,起居有节,相处不厌,折腾的青春已经过去,平淡的生活缓缓铺开。


也许,小云以前想要的只是爱情,后来她想要的是生活。而和阿乙生活在一起,很难。


小云说:“后来我才发现,我只是喜欢他的颜值,并不喜欢他的性格。”


这句话说来多少有些讽刺,但细想来,多少人的爱情不都是一见钟情的,喜欢长相好看的人又有什么大的错误,更谈不上肤浅。


只不过在好看之外,内心三观的不融洽,便是许多爱情故事悲剧的根源。


能不把爱情和生活联系在一起吗?喜欢一个人,能不能只凭感觉,活在当下呢?


每个人对爱情、婚姻、生活看法都不同,人强大的地方,就是在这种纷繁复杂的关系中能够找到最优解。


很多次事实证明,没心没肺的人,一刀砍断千千结,潇洒又从容。


而过分沉溺其中的人,容易作茧自缚不可解、身处深渊不自知。


“你还是很可爱。”阿乙说。


“我都这么大了,你说我可爱和骂我智障有什么区别。”小云浅笑着说。


“或许,不久后的某一天,你会变成好看、有气质气场的女人,或许高冷,或许美艳,但在我记忆中,仍喜欢的是那个笑起来特别可爱的你。”


可惜,后来也没有在一起。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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