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的生日。

距離新的一天還不到一小時了，我想還是不要浪費一年一次的特權吧。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一個你可能不會想要回答的問題。”

“生日的人最大，你問吧。”

“之前交過幾任女朋友？不許騗我。”

他用手指算一算，“四個。”

“第一任什麽時候認識的？漂不漂亮？”

“是個校花，很漂亮。那時候我們都是初中生，被初戀追的感覺挺爽的。”

我捶他胸口，怒視他得意洋洋的樣子。

“第二任比較特別，是個很男性化的女孩。我跟她手牽手去看電影，被人家誤會是同性戀。”

我聼了笑得肚子疼。

“你肯定好奇爲什麽。大概是想嘗試新鮮吧，不過相處下來反而覺得我和她更像哥兒們。找女朋友還是找有女人味的好，接吻也沒那麽尷尬。”

“第三任我知道！是我大學的學姐對吧？超級性感的辣妹！你們男人都一樣，喜歡胸大大臀翹翹的！”

“我不否認。但是像她那麽隨便的女人，和厠紙沒兩樣，毫無實際意義和收藏價值。”

他很少説話如此刻薄。難道是爲了安慰我才這樣說的嗎？我的確很在意他和學姐的過去。事隔幾年了，他們的流言蜚語偶爾還會在同輩之間重新被提起，雖然只是善意的玩笑，我的心還是會感到不舒服。

“你是因爲移情別戀了所以才和她分手的嗎？”

“在遇見你之前我們就已經分手了。”

可是學姐因爲你一直討厭我呢。就在我們交往后的第一個星期，學姐來找過我，還說了很多你們親熱的噁心過程。她的目的很明顯，就是要刺激我和你分手。我安靜地讓她把話講完，其實表面上的鎮定都只是裝出來的。

我一直把這些話藏在心裏，怕說出來會影響我們的感情。人生太短促，除了追求夢想，我們還要與心愛的人白頭偕老。

他見我沉默，知道我又會撕亂想了。

於是摸了摸我的頭，給我講一個熟悉的睡前故事。

*** ***

距離大學畢業還剩三個月的J，在籃球場遇見了自己的真名天女。起初，他並不這麽認爲，因爲那女孩從沒認真看過他一眼。

J是大學赫赫有名的人物，長得俊成績好，擄掠了不少少女的芳心。唯獨她，戴著耳機冷冷地從他面前經過。正在打籃球的熱血少年頓時熱血不再，涼透了。連續一個星期都是這樣，不論他或隊友如何挑逗她，她總是注視前方快步走掉。

J的自尊心不容許自己被過分無視。他坏笑，沒有他做不到的事。

女孩的同桌是一位高傲的女生，叫S。兩人一直很少説話。這幾天她卻奇跡般和女孩熟絡起來，還約她去看電影，邀請她到家裏做客。

“要是你幫我約到她，哥送你一個名牌包。”

*** ***

在別人眼裏她是安靜的，存在感低得讓人輕易忽略掉。但在他眼裏，她是與衆不同的。

爲了補修學分，J選了一門和妹妹一樣的課。他環視課室裏的學弟妹，不耐煩地蹙眉，才僅僅相差兩嵗怎麽都那麽幼稚？再轉頭看看旁邊的兩位女生，一個在低頭玩手機，另一個則很專注地溫習，還不忘戴上白色的耳機。

她的臉龐在晨曦中異常迷人。那一刻的她就像天使一樣純潔、溫柔、寧靜……在她堅定的眼神裏，燃燒著希望和夢想。她不願意成爲庸俗，她明白人生的意義。

她察覺不妥，兩人視線相碰。

有一次，她跌倒了。J沒經過對方的允許便在衆目睽睽之下將對方抱到保健室。

事情的發展正如他所願，她心動了。

在他們交往的一個星期后，J的前女友去見了她。當時他就在她們身後的大樹閉目養神。那女人說了很過分的話，她不反駁。他以爲她相信了對方的謊言，有點失望。離開前她卻說，“我相信J。”

他在心裏暗暗發誓，以後非娶這個女人不可。她可以不是第一個，但肯定是最後一個。所以，在她生日當天，J做了一輩子最勇敢的決定——求婚。

*** ***

故事還沒結束，我已經泣不成聲了。原來我一直耿耿於懷的只是一場無意義的惡作劇。

有時候他不提並非代表他不懂。沉默也是一種愛。

“老婆，生日快樂。還有，結婚兩周年快樂。我愛你。”他在我耳邊輕聲說，不忘在額頭落下一個吻。

接下來的每一天，我們都要這樣相擁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