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會提筆寫關於愛情。

只是最近好不容易与高中畢業同學見面。敘敘舊后，和我以前一個關係不錯的朋友相互問好。

看到她能出席，我是相當震驚的。畢業后，她幾乎和所有人斷了聯繫。

當時，她是一個身高只有150的女孩，長得很可愛，頭髮粽褐色，臉頰永遠像剛跑十圈回來一樣紅彤彤的，體型微胖。

這副模樣，幾乎都讓班上男同學自然地發揮起與生俱來的"父愛", 看到她扛東西什麼都特別憐香惜玉的，主動上前幫忙。

如此一來，她身邊的獻殷勤者不少。
但是，面對眾多男同學的熱情，她不曾動心。最後，总是帶着歉意的微笑拒絕了所有追求者。

我問過她，
妳不想戀愛啊？拼學业想要當學霸啊？
拼你的頭?把我當尼姑啊？我超想戀愛的好嗎？
那為什麼...?很奇怪誒妳!

後來，她告訴我，17歲那年，她認識了一個別班的男孩，樣子傻裡傻氣的那種，連和女生玩都會臉紅的那種靦腆類型男生。

剛認識時，他根本不是她心目中的那種類型。

他們關係越來越好，雖然在學校男孩不敢對她太主動，但回家後总會和她聊聊天，比如，今天我在哪裡哪裡看到妳誒...你跟誰誰誰再一起欸...

最讓她難忘的是，有一次上課鐘聲敲了，男孩剛好從食堂回來經過我們班。他从旁邊的窗戶望進來，背後的陽光很刺眼。

看見她時，他整個笑容亮起來。她說，也許這輩子永遠無法忘記他當時多麼興奮的神情。

她走過去，他們中間隔了一扇窗。他半蹲些，才能看到她的眼睛，从校褲口袋里拿出一包黑巧克力小戚風給她，很害羞很緊張，靦腆笑着不說話。

等到男生同學跑來告訴他老師進班了，他才離開，然後向瘋子一樣跑回去。

她後來告訴我，動心到那一刻不是他給她帶來她最愛的黑巧克力;也不是為了看她最後遲進班被老師罰。

是他為了她，半蹲。

一个说出来连她自己都觉得很可笑的理由。

她矮，但是從來沒有人為了更看清楚她的臉，刻意半蹲和她說話，只有他。
或許對女生而言，細節真的決定一切。

 

畢業后，她被派去國民服務3個月。電話另一段的他比她父母還要緊張。話也說不好，沒頭沒尾地對她說，
你不要緊張哦。呃...要帶的東西記得準備好。呃那個，我也不知道女生要帶什麼耶...你不要擔心，今晚我叫姐姐打給你告訴你...

她笑了，笑他真傻。

夜晚，電話真的响了。他姐姐給她打過去，細心溫柔地告訴她什麼東西要帶好，而她也隱隱約約聽見男孩在另一端焦急的不停問他姐還有漏了什麼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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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就和你剛開始讀時直覺猜到的一樣。他們沒有在一起。

大學，兩個城市，對兩個才高中畢業而言的學生已是天涯。

她沒再說什麼，他也不近一步。

幾年后，她找回那個男孩，約出來見面了。他長大了，成熟，有穩重的男子氣慨。當初臉上稚氣的害羞眼神早已不在，取而代之卻是眼睛里以及語氣里遲疑。

她看了也明白，也沒挽留。

 

那天夜里，我和她都喝了酒，我嘆氣覺得太可惜了，她說不會。

如果我喜歡他，而他正巧的也喜歡我。他頭髮被風吹亂的時候，我會笑笑替他拔一拔。然後手還留念的在他頭上多待幾秒。
但是如果我喜歡他，他不巧的不喜歡我。他頭髮亂了，我只會告訴他，頭髮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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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關係不適合強求，只適合緬懷。

他走了，見面時，已經不是她心目中的那個他。
縱然他們還有機會再相遇，她喜歡的，只是那個過去的影子罷了。

有的过去不能重来;有的关系只能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