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李老爷60岁大寿，我与内人一同前来为李老爷贺寿。”

“我家老爷承蒙您平日里的关照，今日必定好酒好菜伺候着，您与夫人一定要致兴而归啊！”

“一定一定，哈哈…”

 

今日是镇上第一首富李刚岳的60岁寿辰，在寿辰前几日李府已是大型铺张，张灯结彩。

 

曾与李老爷有生意往来的人都携妻带子地到李府贺寿;未曾与李老爷有往来的人也趁今天来凑凑热闹，因为这镇上的人都晓得，只要李老爷关照了你，那便是你致富的开始。

 

而各种寿礼如玉如意，山水画，古玩等等价值连成的宝物也在这一天都聚集在李府了。而它们是从何而来，原本在谁手中的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李老爷收到后高兴就好。

 

“哎呀，人来就好，何必如此客气？”

一直在大门迎客的是李老爷的夫人钱畅，她一面说着客套话，一面从客人的手上把礼物接了过来，交给大门旁的丫头进行记录。若仔细一看，李夫人的手正在颤抖呢，是没见过这么多的贺礼，还是贺礼接的手抽筋了？

 

今天李府上下的人们及客人都一脸的笑容，连平日里注重仪态的高夫人，也与李老爷的二姨太，三姨太交谈甚欢，不时掩嘴大笑。

 

厨子在厨房里准备佳肴;戏子也在台上唱着一台一台的戏;小孩子在李府玩乐嬉戏;大人们围在一桌又一桌，不是闲谈家事便是互相慰问，闲的慌的人便打起了麻将，或是点起了一根洋烟，销魂地抽了起来。而坐在主人桌前，一个大“寿”字前头的，便是李老爷了。

 

李府充满着喜乐融融的气氛，除了新年之外，便很少这样热闹了。然而，府上却有一个人，由始始终都面无表情，对于府上的这种气氛感到不屑一顾，她便是李老爷的四姨太，蓝婉言。

 

“哟，这不是李老爷的四夫人吗？近来可好？”高夫人主动与她打近乎。

“未曾好过，尤其是今天的戏子特别多，演的多么虚伪。”

“是吗，我觉得演得挺精彩的？”

高夫人没有意识到四姨太话中的意思。对此，四姨太给了她一个轻视的眼神，便哼着曲儿，往厨房走去。

 

“诶，这人什么态度吗？”高夫人对四姨太的贸然离去感到不满。

“活该啊，高夫人。你这是热脸贴上冷屁股咯。”李老爷的二姨太看到了这一幕，不禁对高夫人冷嘲热讽起来。

“这女人咋这样呢？就这素质也能得你家老爷的青睐？”

“高夫人，这话说起来我就气…”

 

……

李老爷能够成为镇上的第一首富，不仅是因为他生财有道，也是因为他时不时会外出与他人商谈生意，有时候一去，短则1周，长则1月。而每次回来的时候，他都会为他的三个妻妾买来金银首饰什么的。所以她们对于自己的丈夫长期外出的行为并不感到反感。爱情与虚荣之间，她们似乎更向往后者。

 

然而，在两年前的某天，李老爷像往常般外出后回来时，带回来的东西…不，是一个人。或许说在这个人出现之前李夫人她们一直认为李老爷带回来的是东西更为恰当，而这个人就是蓝婉言。

 

当蓝婉言随着李老爷从马车里出来的时候，明白怎么一回事的二姨太和三姨太的脸色像京剧的面具般，从堆满笑容的脸变成了一副厌恶的脸，眉头皱成一个八字，再稍稍皱一点，便是人字了。

 

那李夫人就是见过世面，脸上还是挂着一副微笑，就是那种等到令人望穿秋水的人出现时会露出的微笑。可她身旁的丫头却发起抖来，因为李夫人正用她的右手悄悄地掐了丫头的手臂，一下又一下。

 

这蓝婉言的来头没人知晓，李老爷也不多提及。当李老爷与钱畅商量将婉言纳成妾时，钱畅便百般劝说。即使她知道这是徒劳无功，但她还是试着捍卫自己在李府的地位，这也令她对这个姑娘又憎恨了不少。

 

而这位婉言姑娘，对李老爷的安排既不反抗也不表示，就像一个人偶般被他摆布。让她唱歌她便唱，让她做饭她便做，若不是她拥有红润有光的脸庞和能感受得她喘息的呼吸，她就是一个人偶罢了。

 

她实在是一位沉默寡言的人，她的嘴巴似乎是她美丽的标志而不是一副器官。若没有他人的前一句，她是不会有后一句的;而有时候，他人的前一句还没说出口，她便走开了。

 

照理来说，这样的人应该会成为被人欺负的对象，尤其她的上头还有善妒的二，三姨太及李府真正的女主人，钱畅。然而，在李老爷的庇护下，谁都知道跟蓝婉言对着干是多么愚蠢的行为。尤其是当李夫人她们的宠爱很明显地被转移的时候，会和她对着干的，真是茅厕提灯笼-找屎（死）。

 

……

“哟，看来妳可是积了不少怨气啊，二夫人。”

“哼！”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门口的鞭炮被燃起了，烧残的红纸屑随着炮声与烟灰弹飞到空中，随即落在地上，仿佛告诉人们寿宴即将开始。

 

“高夫人，快快就坐，寿宴要开始了。”

“哦哦，好。”

高夫人在二姨太的催促下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握着酒杯。参加过若干宴席的她，早知道主人家下一步要做甚。她望四周望去，大家都早已入座，唯有李老爷身旁的一个位置空着，“是谁这么不应该呀？”高夫人对她身边的丈夫说道。

 

“那么，各位…”

不出高夫人所料，直到刚才为止还在闭目养神的李老爷现在慢慢地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举着酒杯致辞，“待会儿便要敬酒了。”高夫人默默想着。

 

“喵~”

突然，若干只猫从四周跳出来，跑出来，有的扑向人，有的扑向桌上，有的扑上戏台，有的则扑向礼物。“喵呜~喵呜~”声不断，其中参杂了小孩的哭声，大人的叫喊声，而人们也跑似的逃出李府。

 

“来人，抓猫啊！”

李老爷吓得瘫坐在椅子上，李夫人发疯似的叫喊，二姨太，三姨太狼狈地躲在桌下，仆人，丫头举着棍子打向猫，这场闹剧维持了两刻钟才消停…

 

当猫儿都被赶跑时，人们也早都走光了;墙上的大“寿”字斜着一边倒，桌上显得一片狼藉;而那些价值连城的贺礼不是被猫抓出了无数的痕迹，就是被猫撞破了掉在地上，顿时变得一文不值。而李府里只剩下主人家和被倒下来的椅子绊倒的高夫人因为不便行走，所以跌坐在地上揉腿，和陪伴着他的高老爷。现场陷入一片寂静。

 

“是谁让这些猫跑进来的！妳这“李夫人”是怎么当的？啊！”

李老爷的责骂声打破了现场的沉寂。而李夫人只是低着头，啥也说不出。现场再次陷入寂静。

 

“哈哈哈，高夫人，怎么样，这场戏比刚才的那场虚伪的戏精彩多了吧！”

突然有一把声音从厅旁的走廊传来，大家都不禁往那儿望去，原来是刚才一直未曾出现的四姨太拍着手徐徐走来。

 

“言儿，这是怎么一回事？”李老爷疑惑的看着蓝婉言，除了想要知道将今晚弄得一团糟，让他丢脸的主谋之外，他也觉得惊奇：从嫁入李府后，连嘴角都不曾上扬的婉言，今天竟然笑得见牙不见眼。

 

“老爷，那就该问问大姐了。”

婉言此话一出，大家都将目光投回钱畅的身上，而此时，钱畅的头已经低的贴地了…

 

……

某一次，李夫人偶然见到婉言被路过的野猫扑向身而吓了一跳，便认为婉言怕猫。因此，李夫人便让仆人们从街上捉来若干只的猫，计划把这些猫放进婉言的房间里，等到婉言回到房间时吓一跳，在人们的面前出丑。

 

然而，仆人们虽然接到了命令，却迟迟不敢行动。因为他们知道，当婉言和李老爷追究起来，背黑锅的便是他们自己了。所以，他们将李夫人的计划告诉了婉言。

 

“你们只管捉来，就照大姐说的那样，捉了放进我的房间。”

仆人们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答复，都不禁傻了眼。

“去啊，难道你们想违背大姐的命令吗？不过…我有两个要求：你们可以早早捉了它们，但在老爷寿辰当天，才把它们放进我房间。另外，在老爷寿辰前一天，不要给它们喂食。就这样，去吧。”

婉言挥一挥手，示意他们退下，便继续悠闲的看书了。仆人们虽然不明白四姨太的用意，但还是照办了。

……

 

……

“准备的怎么样了？”

“四夫人放心吧，现在就能上桌了。”

“很好，现在上菜吧。今天是老爷的寿辰，切莫耽误了。”

“自然。”

与高夫人交谈后，婉言走去了厨房，确定了厨师们的进度后，偷偷地拿了一尾鱼，便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了。

 

婉言把门打开了，果然看到了若干的猫儿在她的房间里。饥肠辘辘的猫儿看到婉言手上的鱼都两眼放光。

 

“他们确实很尽责，若不是这件事不讨老爷的喜，我应该劝老爷给他们涨工钱。”

婉言右手拿着那条鱼，一边放低身子一边往大厅后退，引诱它们跟着。

 

而当婉言将它们从房间引诱到走廊的时候，便听到了走廊尽头大厅里李老爷在致辞。而此时，婉言便不再引诱它们了，而是将鱼儿自顾自地吃了起来。同时，猫儿们也不再眷恋着婉君手上的鱼了，而是顺着大厅里食物的香味扑了进去…

 

有什么办法呢？谁叫那些猫儿都饿了一天一夜，而且寿宴上的菜还都是婉言刻意要求厨房做的“全鱼宴”呢？

 

…

后记

 

大家好，我是偶素小哥。最近有一段时间没有写作了，直到现在才写了这篇“婉言姑娘”。为什么很久没写了？因为忙嘛，哈哈（我不会告诉你们我是没灵感才没写的XD（原因之一））。言归正传，这次故事的主角名字叫婉言，故事时间设定在20~60年代之间，且这次的故事是走幽默风格的。但是曾阅读过我之前两篇文章的读者应该知道我写作走的是略带严肃及走伤感风的。其实这次的故事我本来想走的也是伤感路线的，开头和结尾都想好了（开头就是这篇文章从“恭喜李老爷…”到“…而这个人就是蓝婉君”为止），然而中间的部分却想不到，导致故事连接不到，所以换了一个思路，便想出了这篇以幽默风格为后续发展的故事了（从“当蓝婉君…”开始到结尾）。不过，我还是会继续取材，去构想中间的那一段剧情。然后不久的将来，我会写一篇婉言姑娘2的，敬请期待！

那么，请大家多多支持小弟这次的“婉言姑娘”，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