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 | 华文说

姐妹

夜光

发布于 2017.05.13 · 字数 1789 · 阅读 2174 · 喜欢 155 · 评论 0

姐妹还好吗?

 

那晚,隔天便是考试的大日子,自己却烦恼到底要让房间弥漫怎样的气氛,透过怎样的音乐来帮助自己能够专心些许,让前些时候写的笔记能够钻进脑子里头。流行歌曲听得腻了,打开另一个文件夹,里面躲着一些以奇怪字眼命名的音乐档案,毫不犹豫将所有档案抛进音乐表里。

 

低音质的纯钢琴曲。那是她心中的旋律,透过指尖表达的悄悄话。当时自己手上拿的不是智能手机,而是诺基亚带号码按键的手机。似乎,那个时代尽管距离现在并没有多遥远,身旁的人用的智能手机显得和今日弱智多了,不过是简单的录音,却无法将美丽的秘密完美呈现。低音质,却胜过人间无数。

 

她是第一个称我为姐妹的朋友吧?曾经有一段日子,她给了我们一个梦想。彼此都是被困在世俗的诗人、音乐家。那天,她和她的好姐妹A站在教室门口,挡住了部分阳光,背光的她们俩变得暗了些许。A啃着福利部兜售的面包,先前听A说过她很喜欢面包,对面包实在是难以抗拒,也验证了华人传统所说的“以型补型”,训练出她的面包脸。这回A不说话,由她主导这一次的对话。

 

不假思索答应。

 

我想我中六还是那么瘦削,估计是耳油流得太多。她发来好几个音乐档案,希望我从中选出最好听的一首。选择障碍症发作,有些曲子显得普普通通,有一首曲子特别喜欢,可惜只有开头,没有副歌,没有结尾。后来,选择一首较平凡的曲子,主要原因不外乎是它的完整。

 

她想要词。于是,我回到贫瘠的灵感沙漠,寻找振奋人心的绿洲,往往不是沙尘暴,便是海市蜃楼,无从下手。最终,只是从自己曾发布过的歌词里挖出几篇较满意的递给她。后来她发给我几篇歌词,让我无地自容,完全是诗歌的境界,我却困于芭乐歌曲的等级。

 

填词。你想要走什么路线,风格?让思绪随着音乐起舞,心中有谱后,下笔轻松多了。友谊路线,我是这么回答她的。市面上泛滥的爱情歌曲太多,一首紧接一首,听不完的忧愁、甜蜜、困扰。或者自己未尝情果,下笔都太狠。她贸然一问,是否因为大姐*不愿接受三朵玫瑰花,以致自己无法写出欢乐的情歌。

 

她说以前认为我冷漠,不愿打招呼或是理睬他人。这并没有因为她说过有改变什么,上了大学后也有几个朋友认为我欠缺热情,部分原因也是脸盲症,外加自己的近视,不愿轻易打招呼——没有随身带铲子,无法因认错人而马上挖洞跳进去。冷漠,的确如此。或者“闷骚”这一词更能形容自己,外表冷漠,只要对的人在场,随时能够做出疯狂的举动,或是说些不合场面的话。

 

末日。写了两篇爱情歌词寄给她。悠然记得其中一篇的灵感源自于某次聚会。忘了替谁庆生,K房里围绕尽是欢乐无比气息,弯弯月牙挂于每个人的脸上。大家把早已准备好的蛋糕捧出来,唱着双语的生日快乐,烛光照亮寿星的半个笑颜。吃着冰冷的蛋糕,巧克力奶油和蛋糕一同快速融化,心情突然好不起来,于是写了那一篇。讽刺的是,末日那天播放的是小甜甜布兰妮的《直到世界末日》。

 

看来我们还没死去,或者我们早已死了。

 

纵然假期,我们俩心情没有多振奋。她一次突然感性,发来两首只有姐妹能听的钢琴曲。完整的曲子,不求作词,纯粹分享。闭上双眼,细细品味她的柔情似水,一波波的涟漪于心中荡开来,瞬间让波涛汹涌的潮水静止下来。那是她的世界,她提起过她的困境,唯有家中只剩下她一人时才有办法进入思绪,完成一首曲子。每一首曲子,都是她心情的写照吧?

 

发来的曲子,大多只有琴键,有时真的不知所措,只有编曲,没有作曲,就得作词。有些有着她边弹边哼的声音,不自觉随着她的声音一同哼起来,将自身体会到的情景写出来。因为没有列明歌词是第几分第几秒,开始时她望着歌词唱时无法跟对节奏,逐渐捉对感觉,融入歌词里的场景。多年后的今天,才记得自己曾经写过这首曲子,尝试随着旋律唱,纳闷当时自己是怎样抓拍子的。

 

最后曲子和歌词也敲定了。为了选字选词,甚至有时半夜猛然想起,赶紧发了简讯过去。原本准备了吉他,因为拍子问题还是不能和钢琴曲合成。当她把歌曲发来的时候,听着自己负责填词的歌曲,经由她和另一个朋友一同唱出来后,所有感觉到位。简单的曲风,调皮而甜蜜的歌词,绕了耳际几天,感受那甜甜的负荷。纵然多年后,这首歌的播放总能让自己很安心。

 

毕业后不久,偶时还有一些求助的要求。最后一次联络是两年前。后来,在脸书上看见她的照片。

 

她,有男友了吧。

 

*文中的“大姐”是指笔者的一位同龄朋友,经常以“大姐”和“四哥”来相称。因为常和她开玩笑,曾经好几位朋友误以为笔者正追求她。

夜光
发表了 16 篇文章 · 被 1 人关注 · 收获 1727 喜欢

评论

登录 后发表评论